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烟浓雾重,室内没开灯,李文东在屋内来回走动着,烟头在黑暗中急促地闪着亮点。

已经几天了,李文东一直在极度的焦躁中度过,比杀人之后的几天还要焦躁。

他不想杀人,但杀了,而且是两个,都是女人惹的祸。

他爱常妹,第一次见面就爱上了,那动人的脸蛋,魔鬼的身材,那好听的声音,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眼神,一个细微的表情,都让他深深的着魔。

他觉得自己快疯了,不行了,这个精灵般的小女人,从此成为他生命中的梦靥,再不能自拔。

他明白兄弟两个字的含义,更清楚周围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,人不可以一个人活,有些事,可以想,但不能做。

可他又深深的不平,一个一无所有的人,凭什么处处比他强?连女人他也要占上风!他嫉妒,气愤、无数个朝夕相处的日子,十几年的兄弟感情,也无法打消他的不平。

他在痛苦不堪中过了一年,也随同肖石和常妹的爱情守了一年,他唯一做的,就是偷拍了几张常妹的照片,存在手机里,想的时候,就一个人拿出来偷偷的看。

认识芳芳很偶然,他惊诧于那份并不十分出众的容貌,和他心中的女神何其相似,他追求她,他们恋爱,水道渠成,一个无家可归的售楼小姐,根本没有拒绝他的余地。

可笑的是,周喜良那老鬼居然不同意,这正中他的下怀,他同样不相让这份感情公开,他要给自己的真爱保留一个位置,保存一线希望。

两个人在一起久了,爱情会暗暗滋生。

李文东的心态平复了许多,慢慢爱上了芳芳,是真的爱上,而不是作为一个替代品。

他不小了,甚至想就此结婚,娶了芳芳算了,可就在这个时候,他梦寐以求的机会出现了,他的心再度躁动起来。

他在痛苦焦躁中等了这么久,还找了一个原来不应该看上眼的女人,为的是什么,不就是这一刻,他不能再等了,绝不能。

好日子到头了,芳芳不同意分手,还威胁他,事情拖了很久,直到那天早上。

两人又爱了一夜,他好话说尽,对牛弹琴,他在床边郁闷抽烟。

他听到芳芳笑了一下,芳芳熟悉的乳房贴在他背上,芳芳搂着他,深情地说:

“东,我不会跟你分手的。”

他不吭声,只是抽烟。

芳芳又说:

“东,我已经给我哥打电话了,他下了夜班就来,我嫂子今天也差不多能来,我们把事情跟他们说清楚,他们会支持的,然后我们就结婚。”

“你……你怎么背着我做这种事儿?”

他愤怒了,转身推开她。

“我背你做什么事儿了?”

芳芳怨怨看着他,愤愤道:

“你骗了我这么久,你怎么不说?”

“你说什么?”

他愣住了。

芳芳取过他的手机翻出常妹的照片:

“你跟我分手是不是因为她?”

“谁让你动我的东西的!”

他一把抢过。

“你第一次跟我说分手,我就发现了。我都打听清楚了,什么都知道了。”

芳芳流着眼泪,幽怨无比,

“你一直都没爱过我,一直都在骗我,不过我不会放过你的。因为我爱你!”

“既然你都知道了,我也不跟你废口舌了,我们断了,你爱上哪闹上哪闹。”

他豁出去了,准备下床走人。

“她有什么好!”

芳芳猛力将他拽回,发泼道:

“我比她年轻,长得也不差,我对你死心塌地,把什么都给你了,凭什么比不上她!她只是个二手货,是个破鞋啊!”

“闭嘴!”

他打了她一个耳光。

一向文静端淑的芳芳居然说出这种话,他极度厌恶,更不允许任何人污辱心中的女神。

“你打我!”

芳芳抚着脸,一双泪眼怔怔地望着他,

“我说错了吗?她难道不是!”

“你……”

他举起手,出离愤怒了。

“你打啊,有本事就打死我!”

芳芳轻蔑地看着他,

“哼,她本来就是二手的,就是破鞋,我不仅在这说,还要去找她,当着她的面说,破鞋!破鞋!就是破鞋!”

“臭婊子,我掐死你!”

他伸出双手。

“你掐吧,我死都不跟你分手!”

芳芳闭上眼睛,场着脖子。

他面目狰狞,双手停在半空,表情不住变幻。

“你掐死我啊!怎以不动手?”

芳芳睁开眼睛,不屑之极的道,

“哼!不敢了是吧,我哥马上就要来了。”

“那你就去死吧!”

李文东眼光暴寒,从牙逢挤出几个字,突然收回了双手……连杀两人后,他后怕不已,不为杀人,因为紧张和疏忽,他在现场留下了一个重大而直接的罪证。

他常常看着自己的手腕,觉得那里有一双冰冷的手铐,就连晚上鉴赏,耳边都是警车声,他去刑警队几次,一为追求常妹,二为探听消息。

案子结了,没他什么事,罪证仍然静静地躺在刑警队的证据房里,他简直不敢相信!不过也是,谁会吃饱了撑的调查那样的证据呢!他放心了,现场的布置或许不是很完美,但那死鬼的老婆帮了大忙。

天意,他认为这是天意,是老天让他和常妹在一起,他确信。

可没高兴多久,秦剑锋这个老东西居然找上门了,他没客气,几句话把他打发走了,找不到证据,说什么都没用,出于谨慎,他还是打探了一下,终于知道肖石接手了这个案子,自己浮出水面,也是拜这个兄弟所赐。

他害怕了,真的害怕了,心惊肉跳,坐立不安,十几年兄弟,他太了解他了,别人可能想不到那个东西,可这个比鬼还精的兄弟,迟早会想到那个东西的!怎么办?到底怎么办?坐以待毙!不能。

绝不能。

找萧老头调到刑警队,想办法把东西偷出来?不行,姓萧的跟石头亲爹似的,这是打草惊蛇;找李拴,他是副队长,让他把东西换出来。

不行,也不行,这个傻逼堂哥肯定会把他直接拷上,这是自投罗网。

夜深了,焦躁的李文东平静了,而且笑了,他有了自己的主意,很简单的主意。

石头啊,石头,你要是能狠心让常妹一辈子生活在痛苦的深渊里,你就尽管查吧!从哪开始,就从哪结束,我们的李副主任终于觉悟了。

……分手三个月多了,常妹消瘦了,郁郁寡欢。

爱人考过了,她听说了;事务所成立了,她偷偷跑去看了。

她大哭了一场就再没哭过,因为无泪可流了。

曾经很痛恨爱人变心,现在不恨了,她只恨自己,她恨自己不坚持、不信任,没脸再回头,也没脸再面对那几个女人了。

她忽然平静了很多。

也想了很多,她想死,没那个勇气;想一辈子不嫁,不现实;所以只能随便找个人把自己嫁了。

有个家,再有个孩子,或许会忘掉过去,她想。

外面的门铃响了,她没动,因为妈妈在家;她也知道来人是谁。

叶桂琴打开门,露出李文东笑容可掬的脸:

“伯母,您好。”

“哎哟,是小李呀,快进来!”

叶桂琴忙拿鞋,热情地招呼着。

“外边挺冷吧!”

“还行,最近感冒挺多的,伯母身体还好吧?”

李文东关心的问着。

“呵呵,好。来,小李,快坐,喝杯热茶。”

叶桂琴安排他在客厅坐下,又回头喊了一句,

“常妹,小李来了,快出来!”

半晌,常妹没动,也没应声。

她是想找个人嫁了,可不想嫁李文东。

不仅仅是因为讨厌,而是因为曾经的爱人,尽管分手了,她也不想煽爱人一记耳光。

“你说这孩子,真不懂事!”

叶桂琴坐不住了,站起来讪笑道:

“小李,你先坐,我去叫她出来,太不象话了!”

“不用了,让她静一静,恢复恢复吧!”

李文东忙起身把她劝住,微笑道:

“伯母,其实我今天是来找您的。”

“找我?!”

叶桂琴一愣。

李文东从小包里掏出三万块钱放在茶几上,慢慢推了过去。

“小李,你这是……”

叶桂琴很吃惊,更不解。

“您别误会!嗯----!”

李文东有些局促,搓了几下手,抬起头极尽真诚的道,

“伯母,我知道,这几个钱对您这样的家庭来说不算什么,可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,就算是聘礼吧。”

“聘……聘礼?!”

叶桂琴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
李文东望着这位母亲,平静而坚决的道:

“是的,伯母,我想娶常妹。”

叶桂琴望着他,又拢了拢鬓边花白的头发:

“可常妹她还没考虑好,是不是……”

她也觉得很不可思议,很急迫。

“这个我知道,但我有自己的想法,希望能得到您的支持。”

李文东平视着她的眼睛。

叶桂琴怔怔望着眼前的年轻人,等着他往下说。

李文东低了一下头,又抬起道:

“伯母,实不相瞒,从第一眼见到常妹,我就喜欢上她了,可肖石是我的好兄弟,对不起兄弟的事,我不会做,我只会祝福他们,只要常妹快乐,我就满足了,可没想到,唉!常妹现在的样子我实在……或许您觉得我急于娶常妹是想得到她,是的,我是很想得到常妹,但我更关心她的心情,她是不是快乐,是不是幸福!我知道她还没从肖石的影子里走出来,还没有接受我,可我眼睁睁地看着她伤心难过,痛苦无助,我心里急呀!伯母,我什么也不在乎,只在乎常妹,我心里只有她。不瞒你说,我甚至一度想追求一个跟常妹长的很像的女孩儿,后来还是没有,我不能自欺欺人,在我心里,没人能代替她,永远没有。我不否认,我想娶她有占有欲的因素,但我更想尽早地关心她,照顾她,伯母,我相信在家庭和婚姻的生活中,她会很快从心灵的伤痛中走出来,比以前还要快乐,伯母,请相信我,我会让她幸福,一辈子幸福,请您支持我!”

李文东说完了,情绪依旧激动,胸口不平地喘息着。

叶桂琴没说话,只是深深地望着眼前人,爱一个人到如斯地步,她不能不被这个年轻人打动,她同样相信,幸福的婚姻会治好一个女人内心的创伤。

稳定了一下情绪,李文东适时地站起身,坚决的道:

“伯母,今天我先走了,您帮帮我,劝劝她吧,我明天会再来,以后会天天来,直到她答应为止。”

言罢,李副主任快速离开了,连背影都显得很高大。

“多好的小伙子,常妹终身有托了!”

叶桂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。

在沙发上深思了一会儿,转身进房去劝解女儿了。

……后天就要开庭了,肖石很焦躁。

不是因为辩护材料,是因为案子。

辩护材料他已经准备的很成熟了,可案子却没有任何进展,仍然停留在李文东是梅芳芳男朋友这个事实上,秦剑锋已经正式碰过李文东,跟他想像一样,李文东一口咬定一个人在家,没有证人。

虽然周海敏劝他以法庭辩护为主,但他依然无法放心,可十几天了,他跟个没头苍蝇似的撞来撞去,却没有任何新发现。

他办过很多案子,从来没有这样一个案子,跟狐狸咬刺猬似的,让他无从下手。

根据法医报告,周所长和梅芳芳均是死于枪伤,而且死亡时间吻合,这是本案的最大疑点,也是对周大嫂最不利的地方,如果李文东是凶手,得什么情况才能让他同时杀死周所长和梅芳芳呢?更令人费解的是,还是用周所长的配枪,可偏偏这却是事实。

肖石曾一度动摇,认为自己错了,但坚持了原有立场。

他从来相信自己,不轻易改变,现在,这个问题肖石已经有了合理的解释,最大的困扰仍是证据,他没有证据。

手机响了,他无力地接起,看也没看:

“喂,哪位?”

“是我。”

“伯父?!”

肖石做梦也想不到会是常振邦。

“您……您找我?”

“嗯。”

常振邦沉吟了一下,又道,

“有个叫李文东的你认识吧,听说是你哥们。”

“是的,怎么了?”

肖石心里一沉,他已经猜到是什么事儿了。

常振邦暗叹一声,无力地道:

“他正在我家,最近他天天来,要跟常妹登记结婚,常妹他妈已经同意了,一直在做常妹的工作,你也清楚常妹的性格。今天……就要去登记了,我想应该告诉你一声。”

“今天?!!!”

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。

“对,今天。”

常振邦淡淡答着,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溜出来打这个电话,总之他不喜欢李文东,总觉得这小子不踏实,或许,他想给肖石一个机会,也给女儿一个机会,最后的机会。

肖石抓着电话,心头一片茫然,有些不知所措,在办公室里团团转着。

“你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?”

常振邦有些不耐烦。

说点儿什么?说什么呢!他知道老常希望他说什么,可他说不出口,也不想说;说李文东是杀人凶手!那是法院的事儿,公安局也没有这个权力,况且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证据。

肖石心急如焚,却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
“你不说话我挂了!”

常振邦很气愤。

“哎别!”

“有话说吧,我听着呢!”

常振邦终于舒了一口气。

肖石叹了一口气,咬咬牙道:

“伯父,如果常妹能幸福,我没什么说的,这也是我希望的。不过,我现在正在办一个案子,命案,两条人命。李文东……涉嫌杀人。”

说完他啪地合上电话,无力地坐倒沙发上。

常振邦拿着手机怔住了。

肖石前面的话,让他气不打一处来;后面突然讲案子,又让他摸不着头脑;可最后一句话,他彻底傻了。

他相信,肖石绝不会信口开河,他更加明白,李文东为什么着急和常妹结婚了。

叶桂琴正在帮女儿穿衣服,女儿要登记了,要嫁做人妇了。

她很幸福,作为母亲,她一直等着这一天;常妹面无表情,任凭妈妈摆布着,一切都是命,她认了;李文东微笑等在一旁,就差一步了,他了解肖石,绝不相信他会为了案子让常妹陷于深渊。

常振邦推开门,看着面前三人。

“你又怎么了?”

叶桂琴没好气地瞥了丈夫一眼。

常振邦没理他,看了看李文东道:

“小李,你呆一会儿;你们两个,跟我来一下。”

李文东一愣,有些茫然;常妹看了看爸爸,眼珠间或一轮;叶桂琴气道:

“这都要走了,你又搞什么名堂?”

“让你过来就过来!”

常振邦摔门而去。

“这老头子,就这脾气,小李,你别在意,先等一会儿,我们马上就走。”

叶桂琴客气地解释了一番。

“哦,好。”

李文东看着常妹,一颗心又悬了起来。

常振邦气愤不已,正在书房抽烟,叶桂琴携着女儿而来,常妹望着爸爸,眼中显出一丝希冀。

叶老师埋怨道:

“振邦,你吃错药了,今天什么日子,你乱发脾气!”

常振邦没理她,温各地看着爱女道:

“丫头,我刚才跟小肖通了个电话……”

“肖石?!”

叶桂琴一听,紧张的道:

“你跟他通电话干嘛,小李还在……”

“闭嘴!”

常振邦大吼一声,气得浑身直抖。

常妹顾不上妈妈,上前抓着爸爸的手臂,好象抓住一根救命稻草。

“爸,你快说,肖石……肖石他怎么了?”

常振邦暗暗叹息,抚着女儿的脸道:

“他没怎么,跟原来一样,不过他正在办一桩命案,说李文东涉嫌杀人。”

话声一落,叶桂琴当时呆住了。

常妹双眼一亮,骤然焕发出昔日的光彩,略做迟疑后,转身冲到李文东面前:

“李文东,你不是想我嫁给你吗,好,我现在就答应你!不过……”

……清晨,肖石抽掉最后一支烟,打开窗子,外面的冬天很美,他的心却无法平静。

昨夜,他没回家,在办公室坐了一夜,他相信,叶桂琴再蠢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一个犯罪嫌疑人,可他清楚常妈妈在家中的地位,也了解常妹甚至常振邦的性格,两个人顶不了多久,尤其是明天就要开庭。

他能做的,就是争取尽快破案。

这一夜,他把思路理了再理,案情反复推了再推,结论不变,但就是找不到破绽,周大嫂的口袋材料,总觉什么地方忒别扭,但翻来覆去,读了无数遍,却没有任何发现。

如今只剩下一天了,他的心还很乱,必须冷静下来,全力做出庭准备,把周大嫂的命先保下来,然后再集中精力破案。

除了希望常妹多挺几天,他没什么奢望了。

肖石稳定了一下情绪,拨通了方雨若的电话:

“小若,你在什么地方呢?”

“在路上呢,什么事?”

方雨若正在开车,今天有大集,郊外的路上,满是散集的人群,为了安全,她把车停在路边。

“你先别来所里了,直接去趟法院。”

“去法院干嘛!”

方雨若下车到路边,任清晨的凉风吹佛她的秀发。

肖石关上窗子,平静的道:

“你去调查一下当庭法官最近一年内的量刑记录,钟大法官不用了,主要是两位副审法官,记住,尽量不要过于声张。”

“我知道,可你要量刑记录干嘛呀?”

方雨若很不解。

“你先去吧,回来再告诉你。”

“好,我这就去。”

方雨若虽然不理解,但知道石头哥不会错。

量刑记录,是他明天出庭的最后一张牌,多少有些卑鄙,但却是正常手段,这项工作很早就可以做,但为了避免法官心理上产生防备意识,他特意留到了最后一天,尽管用了也不见得起什么作用。

“主任,你昨天没走啊!”

柳眉来了,看着满屋的烟雾缭绕,皱眉不已。

“哦,没走,把案子重新考虑了一下。”

肖石坐在沙发上,显得有些泄气。

柳眉知道他最近很不平静,没有多说话,沏了杯茶就开始打扫卫生。

肖石吹着茶叶,依旧在冥想着,两人都沉默着,办公室里只有刷刷的扫地声。

门无声的开了,一人俏立门前。

“常妹?!!”

肖石惊起,呆望着眼前人,这是分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。

常妹没说话,只是痴痴地望着爱人,太久了,太久没有见到爱人了,她要好好看看,她怕,怕以后看不到。

柳眉不认识常妹,甚至没听说过,但见两人的样子,还是关上门,识趣的退出去了。

“常妹,你……还好吗?”

望着昔日小女人动人的面容苍白而憔悴,肖石心里说不出的凄凉难受滋味,这里,有他的罪孽。

“我好不好,你不知道吗?”

常妹流眼泪了,她以为自己不会再流泪,可真正面对爱人,她才知道自己始终被泪凝丰。

那双泪眼,为他而涸,为他而开。

肖石无语,无语而痛苦,痛苦而无奈,心里凉凉地很疼,曾经想过重新面对,他以为自己能努力担然,原来他做不到时,生命中有些东西,终究无法割舍。

良久,常妹泪流满面,深深的望着他道:

“肖石,我来是要告诉你,我已经答应嫁给李文东了。”

“答应了?!”

肖石怔住,一颗心深深地下沉。

“我昨天,不是跟你爸说了吗?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常妹走前一步,仰望着他,泪水顺着脸颊流得更甚,

“你明天不是出庭吗,如果你能证明他是凶手,我就不用嫁他;如果你不能,我就死心塌地跟他过一辈子了。”

“什么?!”

肖石心酸不已,大脑“嗡”地一声巨响。

小女人对着他,泪水成河。

“常妹,你疯了,怎么又胡来!”

肖石既难受,又着急,忍不住抓着她双肩道,

“明天出庭是为周大嫂辩护,不是证明凶手,现在还没找到任何证据,否则不就直接抓人了,我还出什么庭!你也是警察,这些道理你应该明白!”

“我不管!”

常妹泪水淋漓,一把摔开他的双的和,激动道,

“你老说我不相信你,不信任你,我错了,错了还不行吗!这次我信你,把自己赌上,如果我再错,就把自己赔进去!你满意了吧!”

肖石目瞪口呆,常妹“哇”的一声扑进他怀里,痛哭失声。

(以身做赌,我已把小女人的性格发挥到极致。

有朋友说我没给常妹赋予“任何优点”,她喜怒、爱恨,都溢于言表,如此真实,不娇情,还不算优点吗?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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